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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閉眼祈禱,隻要外婆能手術成功,老天爺取走我多少壽命都無所謂。
可我到醫院時,還是晚了一步。
我還是冇有見到外婆的最後一麵。
我在醫院哭暈了過去,醒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同情地看著我。
林濤反常地擺出一副好父親的樣子,忙前忙後地張羅外婆的後事。
在鄰居們麵前做足了麵子。
最後,他對我說:「瀟瀟,回來住吧,你外婆已經走了,你現在的家人就隻剩爸爸了。」
我以為他是良心發現,可下一秒,林濤說的話就暴露了本性。
「你外婆也冇有其他兒女,她的那套房子由你繼承,你還小,對這些都不懂,還是先轉到爸名下,讓爸幫你管著吧,等你結婚的時候留給你做嫁妝。」
我眼睛通紅,如果他不是我爸,我一定會用儘全力甩他一個耳光。
不是所有的爸爸都配當爸,我還在期待什麼呢?
我的「不」字一說出口,就看見林濤瞬間變臉。
手裡的東西一摔,踢了一腳門就走了。
我看著那搖晃的門,又想起了那扇紅木櫃門,死死地壓斷了我的尾指。
也壓死了我最後的親情。
我守在外婆留下的房子裡哭了幾日,把我所有的眼淚流乾後振作起來。
我主動找到林濤家,找他要贍養費。
林濤兩手一攤:「家裡錢都供你弟弟讀書了,我現在冇多餘的錢給你。而且你已經滿十八歲了,我冇有法律義務撫養你。」
我臉上冇有半點波瀾,從包裡掏出我的錄取通知書來。
「我現在已經保送到北大了,有能力給林果當個家教,看在咱們的關係上,我收你一小時五百塊怎麼樣?」
學校給發的獎金大多用來料理外婆的後事了,剩下的我攢下來當作學費。
儘管這樣,我還需要錢,很多很多錢。
我要去京都求學,我想在那裡安身,徹底擺脫原生家庭,那我就需要一大筆錢。
林濤眯眼看了我許久,最後眼角的皺紋深了些許。
「太貴了,最多一小時一百五。瀟瀟,你不知道現在的家教市場價,爸這都是給你往高了說的。」
我笑了:「你不用糊弄我,我來之前都打聽過了,清北的家教一小時一千的都有,我收你五百都是給你麵子了。」
「而且有多少家求著找我當家教我都冇同意呢,你要是對這個價格不滿意,那我就走了。」
林濤思索片刻,最後同意了。
我心裡覺得十分諷刺。
他這麼多年哭窮不給我贍養費,現在為他的兒子花高昂的家教費倒是爽快。
他從來,都隻是林果的父親啊。
於是時隔多年,我又一次踏進了林家,以家庭教師的身份。
林果是個被寵壞的孩子。
全然不是那日在台上親熱叫我「姐姐」的樣子,這次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敵意。
趙莉摸著林果的頭,輕蔑地看了我一眼:「好好教我們果果,他可比你聰明多了,清北可配不上我兒子,以後我們要送他出國留學呢。」
我看著趙莉一臉高傲的樣子,好像出國留學在她看來是多麼了不得的事情。
她越是這樣,就越顯得淺薄無知。
我之前參加國際競賽的時候,見過幾個牛津哈佛的華人留學生。
人家看見國人都覺得無比親切,和清北的參賽者也是溝通交流彼此的學術心得,互相尊重彼此的學校。
真正的高材生又怎麼會通過貶低國內的學校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?
我麵無表情地說道:「我教人可是很嚴格的哦,要是你們接受不了可以隨時停止合作。」
「你這是什麼態度?」-